“生态作为媒介”：徐震的文化符号“大仓库” | artnow by Noblesse
2024-03-28 13:40

“生态作为媒介”
通过打破艺术与观众之间的界限，徐震的作品邀请观众参与到现场，引发关于存在的、文明的和艺术实践的对话。

门前铁幕拉起，一条蜿蜒的罗马柱巨蟒盘踞展厅之中，柱头的洞口大开，妄图吞噬一切。其他的作品散落四处，各相干扰，却也和谐共生——与其说是一个综合回顾型的艺术家个展，莫如说这更像是徐震的大型仓库——一个个文化符号的能量场各自不断地与时代对话，关于存在、关于文明，也关于艺术实践。

熟悉徐震创作脉络的人会觉得太过熟悉以至于无法概括，而乍见徐震的人则或将震撼于这种极具侵略性的建筑语言，在他所呈现的相对复杂和综合性的展览（或可说“文化现象”）之中，我们或许可以试图梳理出几个徐震不可剥离的作品特质：动态的（Dynamic）、介入性的（Interventive）、冲突的（Conflicting）与有效的（Effective）。

文/陈元

动态的

如此具有视觉张力的一幕，在其他的展览现场出现或许尚令人瞠目，但这是“徐震：生态作为媒介”，简言之，这是徐震。这条古典柱式结构创造出的巨蛇叫《Hello》，通过将古希腊建筑元素与盘蛇的生物形态结合，构建出一个关于不同时空的文明在当下相遇的现实和隐喻。

而蜿蜒的蛇脊也成为展览自然的导索，意味着不同寻常的动态效果与潜在能量，让人一步步随其深入展厅腹地，也即作品大仓库。

遍布满墙的“信号”项目是一格格灰绿白的小绘画作品辅以社媒传播截图，这个脱胎于“激情”系列的项目实则象征意义的传输与接收，转化为一场视觉艺术的能量交换。那反观作为最初生发点的“激情”系列，不同颜色与形态的气球在空间中自由漂浮，实则就是你来我往的手机对话界面，抽象的笔触将对话本身的内容消解而创造出一种即时且持续变化的景象，以探讨了存在的瞬间性和永恒性之间的微妙关系。

这种媒介自带的“通信动态”，很自然令人感受到作品所传递的信息是不断变化的，而艺术品与观众之间的互动像是一场无形的能量场，触发了人们的情绪与思考，并因其参与而产生变化，实为“动态的（Dynamic）”的详注。徐震触及了数字化时代下艺术与观众的互动方式，旨在探究艺术如何超越传统介质，通过数字化和互动性深化艺术的社会参与度。在这样的介入中，作品不再是一个单向的表达，而是转化为一种双向的文化对话，能够反映和影响现实社会中的文化现象。


介入性的

介入性作为徐震作品的另一特质，突破了艺术与观众之间的界限，强调了艺术作为参与者的一面。

“饮料”系列便是一例，它呼唤观众吮吸、训练和搅拌“文明”，直接介入到艺术作品的生产过程中。观众通过消费文化象征物——“文化的饮料”，使得每个人都可以介入到艺术的创作过程中，体现了实体世界中的文化实践对超物质概念的转化。

通过这种对日常行为的强行植入，我们或许可以感受到徐震作品背后的张力，它不仅仅是对文化的一次蹂躏，更是对文化元素和符号进行再生产与重组的过程，它强调了艺术的媒介性和作品与观众之间的互动。

而《我在你的未来中看到了美好的东西》则是来自“金属的语言”系列，一面铺满金属对话框的镜子，画面中的词汇来自公共漫画中的对白，让金属与镜中人之间建立起一种精神上的联结，此时观看者介入作品本身而被观看。


冲突的

介入必然带来冲突。这种冲突既是内在的文化身份斗争，也是不断转化和重塑的外部世界。比如我们最为熟悉的“永生”系列就是对东西方古典雕塑进行了脆弱合体的尝试。它不回避文化差异和历史重量，而是以一种包容和敞开的方式，展示了东西方文化的交融和碰撞。在挑战传统审美的同时，徐震的这些作品也强调了个人在全球化语境下寻找自我认同的过程，同时对全球化背景下的文化同质化现象提出了质疑。

再比如最新的“山水”系列，结合中国传统绘画元素与西方的现代画法，这一系列作品呈现了东西方美学的冲突与融合，触及到了当代社会中不同文化间的相遇与相互影响，形成了一种文化身份的张力。这种重新调和的冲突，不仅凸显了传统与现代的对话，更是一种文化认同和历史解构的过程。


有效的

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建筑、雕塑、绘画语言在展览中集中呈现，很难不对这种直接了当的方式莞尔一笑。这也是徐震作品最醒目的特质之一。

在“工具”系列中，徐震以有效的方式将艺术作品转化为具体的功能性物件。这种转化不仅仅使艺术作品能够以另一种方式实际应用，也挑战了我们对艺术作品应有的认识和价值的既定思考。通过将艺术作品嵌入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徐震成功地让艺术的界限更为模糊。

最为直观的一件作品是徐震的《欧洲千手古典雕塑》，他选取了西方古典雕塑中的形象，并赋予它们类似东方佛教艺术中“千手观音”的造型，这种表现手法显著地展现了两种不同文化间的相互穿插与对话。作品中的人体和手臂的增多，不仅是对身体的超现实重塑，而且也是对东西文化交流和融合的一种象征。值得一提的是：这件作品在展至法国南特时经历了当地的涂鸦文化，作品与底座均被泼了有色颜料，在展览底座背后依然能看到沁入大理石的细微色块——而这，徐震说“就是有效的”，因其不仅产生了一种视觉上的干扰，也对观众的文化记忆和期待产生了冲击。

最后让我们回到展览本身，这种无序的大杂烩陈列效果，也表达了一个新的、充满活力的艺术生命形态，它既传达了文明的历史沉淀与连续性，亦在用另一种动态平衡的方式，令人重新审视徐震作品的意义及其与当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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