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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友身:艺术职业性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 Hi 艺术
2021-12-29 15:06

作者:李愚

一个有26年工作经历的媒体人,同时也是一个不断运用媒体材料进行试验的观念艺术家。王友身很好的兼容了这样的两个身份。颇为低调的王友身,将自己五年间经历的自己的两个工作室从建设到拆迁的过程,提炼成了符号化的“每平米”。在这里,“每平米”描述的是一个空间物理单位如何向社会事件和艺术事件发展的延伸过程,而装置、图像、声音、档案和文件所为我们重述的一切,都关乎时代的变迁以及个体的思考。

Hi艺术=Hi 王友身=王

“每平米”,以点窥面
    
Hi:“每平米”的主题出自何处?
王:它源自于我上两个工作室的拆迁。拆迁后会有一些在现场的残积,当时这些石膏板我就把它们运回来,运回来以后就在我现在的工作室做作品材料。这是一组作品,左边是照片,右边是实体墙,每一块是一平米。一平米在概念上是用于生产和消费的最小单位面积,咱们一般都在日常消费使用这个最小单位数,当然它也涵盖了很多所谓的权力欲望这样的引申含义。在当代社会的近20年里,国家的整个发展进程基本上都是以这个为推动,从一平米推动出来很多东西。

Hi:将这些照片分成了以每平米为单位的格子。
王:另一部分不是照片,是真的墙。当时拆完的废墟中有石膏板的残积,我运到我的新工作室里重新组装复原出一组真的墙,基本上也是以一平米来呈现的。根据每平米的概念,还有一部分作品是我拍的整个院子一年四季的过程,然后照片用我的一种方法清洗了。最后还有一些实物的拼贴,在我拍的花园照片的基础上,把残积和我当时种的二月兰、波斯菊等花籽一起撒上。另外还有一部分是档案,是我当时两个工作室的原始文件,包括当时设计的方案草稿、合同等,还会有一个小的录像。这基本上是我整个这组作品的构成。

Hi:你从第一个工作室拆的时候,就想到要不要把这个废墟做成一个作品么?
王:严格的说,我的工作方法其实不是这样,而是随时记录的,我从80年代就开始存档有很多东西。由于我的这种工作方法,我档案特别多。做某个作品,可能我用的是90年代的档案,也可能是现在的文件。就这个作品来说,我是从2007年建第一个工作室的合同开始就已经留了档案。当时是将老房子推倒重新建的,工作量很大,这个过程我全部记录下来,还有些可能很多人早就丢弃的草图、手稿、建筑垃圾等。我要做这个项目,那就随时可以挑挑拣拣每一个时间段的文件和素材。

Hi:当有灵光一闪的时候,这些东西随时都可以去支撑。
王:也不是说灵光一闪。这样的工作方法会导致很多灵感。可能别人都觉得是垃圾的东西对我很有用,有些很大很宏观的事物对我来说反而一点概念都没有。艺术家的感觉和工作方法确实是不太一样。对我产生影响的微小细节,我会去记录。有可能真的是一块砖,一个石头,一堆垃圾。

Hi:这是你所在意的,希望表达的。
王:这个展览的题目就叫每平米,是最基础的,最朴素的,最物质的。我特别喜欢这样一个概念,虽然是很小,很容易被忽视的。但每平米就跟每个人一样,每个个体最容易被忽视,但同时是最基本的个体单位。他会组成一个整体、一个空间,这么大一个建筑,或者这么多人群。实际上我觉得,咱们所谓的普世的价值是有意思的,最基本的物质的一个素材是有意思的。

艺术职业性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Hi:一个媒体人,一个职业艺术家。这两个身份,你会更加看重哪个?
王:反正我挺质疑这个职业艺术家的概念。因为我是1988年毕业的,实际上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毕业以后的那个时期艺术家,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出美院校门就可以留在北京找工作室变成所谓的职业艺术家,使艺术跟市场、跟画廊、跟空间发生这种实际关系。当时我们的身份就是一个编辑、记者或者是美院老师等,在当时的背景下,你只能这样做,后来会发现它有它的好处,这种非专业性事实上导致了很多可能性发生。因为职业艺术家面对问题的时候,会职业性的考虑一些问题。但如果说你是业余从业者,就会没有规定动作,会有更开放和质疑的东西。我自己的工作是这样的,很多信息汇集在我这,我就跟中转站一样的,我来分拆,我来打包,再重新变成自己的素材。
Hi:艺术家坐在家里没有可能享受,或者利用的,你可以借用媒体工作将其变成自己的艺术工作,反而更丰富。

王:我是个媒体人,但假如说你是一个建筑师,他是一个打工者,其实都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那个职业的优势的在里头,这没有局限。其实这些身份都很重要,严格的说,到最后这个身份才是你艺术中很重要的一点,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咱们再说回来,所谓艺术的职业性,我觉得可以打个问号。在艺术界这个话题也是可以探讨的,包括艺术系统的这种惯性,我们艺术工作的价值就是针对这些惯性来提出新的可能并打破它,所以艺术职业性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Hi:一种身份的质疑?
王:或许可以对艺术工作和职业工作同时进行你的所谓的质疑。反正这么多年我一直是这样一个态度,说实话,这个东西你是会随时怀疑自己的。倒并不是说所有艺术史上的艺术家都是,永远是跟别人绝对不一样的才能成立。所以你这种质疑从一开始就伴随着你,它对艺术工作来说,是有意思的。不断有问题在产生,然后不断解决这些问题,随后又会出现新的问题。


艺术发生在现场

Hi:这些是职业可能带来的问题吧。
王:现在可能大家都是很职业的,我们随着所谓艺术经验,工作经验的累积去或不去看展览,都会有一个预判,最后通过网络报纸杂志等媒体介绍,会印证了这个预判是差不多的,艺术家基本可以把控这些,这就会失掉最开始我们对艺术的现场感。我个人觉得这种预判对从事艺术工作来说挺危险的。我们在做展览的时候,只有艺术家在现场完成工作那个阶段才是最有挑战性的,是最有所谓的“观看性”。艺术作品在展场最后的呈现,基本上是它跟主题、策展人、艺术家,以及跟时间、空间、材料等交流和妥协的结果。有时候通过一个现场作品能看出来,那个作品的这种合作或者不合作的状态。只不过这些有意思的部分现在被非现场媒体阅读给屏蔽掉了。

Hi:那要如何才能最大程度上的接触到这种不加预判的“真实”?
王:所以这个时候可能你还真得去现场看作品。作为一个普通的个体观看者,还真得去现场去看一看,才有所谓视觉艺术的可能性在里头。

Hi:那么现场的价值,会在哪里?
王:因为这种参与完全是私人的,个人的事情。无论通过我们聊天还是通过媒体报道,到我这儿的信息二手的,是你和作者的,不是我个人的。而每个人自己身份差异,又会所导致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艺术品可能在现场感受才是有意义的,它跟扁平化媒体报道出来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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