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概念艺术并非绝对去物质化去视觉化,一概排斥艺术材料和艺术移情,当然也不应肤浅地堆积材料符号,对材料肌理结构和物理属性的认知和把握应作为对自然、生命、社会、历史、科学和人类心灵的勘探。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首千古绝唱在中国老少皆知。其动人的意境鼓励我将其视觉化,用当代的语言去诠释、“截适”,重构传统。海德格尔思想的“有谱”指出:不是摧毁传统,而自觉地把传统存在论题视为“哲思”之谱,解构作为“还原性建构”。而诗的语言和科学的材料学,热力学让我的想像插上翅膀。于中国传统文化中,蚕象征了鞠躬尽瘁的奉献精神,烛为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竹子喻意着刚正骨气,而科学揭示了炭竹具净化空气及水源的吸附性,另外,“烛”与“竹”为谐音,于是我有机地将三者结合起来,在竹子淌蜡或在竹上让蚕丝结茧似烛滴欲坠,由此构成一条通道般诗化的祭坛,以召唤人类当下所缺失的崇高精神。当这件作品2008年5月9日在马德里展出不久,我于西班牙惊悉中国汶川大地震,“祭”成为了向这场罹难中英雄抗争的人们别样的追悼与祭奠。
海德格尔说:“诗是一种度测,诗是一种还乡”,我欲增一句“丝是一种度测,丝是一种还乡”,回到事物的本原,回到自然,回到人性,穿透物质,转换物质,呈现内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