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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并快乐着 顺势而为

邬一名采访 采访: 《国家美术》 三月,2012

国家美术:邬老师您好,很高兴您在百忙之中接收我们的采访。首先请您谈谈您平时的工作状态,您一般是怎样展开工作的呢?
邬一名:一般是先确立一个主题,然后找材料画练习稿。

国家美术:您最近的一批创作和以往的作品有一些明显的不同,请问你着力要表达的是什么?
邬一名:过去曾对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文化和社会领域的纷繁现象进行了个人化描述、创作。近一两年来觉得表达个人的立足点和态度很重要,不想一蹴而就,也不是去进行宏大的社会批判和明白无误的图解。

国家美术:静谧、悠远而单纯是您近期作品给人的第一印象,画面总是带有一种幽悰的笔调,这是您画中想要的旋律么?
邬一名:因为要表达我的立场,我的文化背景就自然渗透出来,中国人一般对客观对象的描述无论是文学性的、
图像的或者是科学性的都不是严格精确的,偏向意向概括的。而在抽象的、情绪性领域,有时也有很多若即若离的描述和诗化的堆砌。

国家美术:您近期的作品主要是以静物和花卉为主,去除掉了以往作品里那些标志性的形象,画面显得单纯宁静,您是怎么考虑。这应该和你最近的状态有关吧?
邬一名:我也画人物,但和以前的立场不同,不再是社会变幻的镜子,而是想通过静物花卉包括人物,表现我的态度、状态,用结构、线、色彩、笔触来组织,对象的随机状态已不太重要,就像介子园画谱分田字脸、甲字脸等只是一种外形概括。

国家美术:以荷塘为创作题材成为您近期创作中比较重要的一个版块,国人关于荷塘的创作自古至今不胜枚举,但你以自己特有的艺术语言描绘了一个不同以往的景象。能谈谈您关于荷塘的体会么?
邬一名:古代文人画荷很多,著名的有八大、老莲、齐白石等等。他们大都是借物言志,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自比。莫奈画莲也很棒,瞬间的绚烂美丽及优雅。我是看到水非常亲切,可能源于人的本能,生命之源吧。然后常常在各地的湖泊中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荷花、睡莲,郁郁葱葱的像是要溢满这个世界。佛说的一花一世界,三藐三菩提尽在其中。我只是用我的形式顺着组织一下。

国家美术:近期的人物创作是以身边的朋友为原形创作的,人物造型具有独特的个性,但您仿佛又不希望他们有独特的个性,似乎在营造一种莫名的共性,人物的轮廓显得飘忽不定,像是拍糊了的照片?
邬一名:对的,我不希望画片段的、表象化的个性,不要镜子。人在大部分时间是无所谓个性的,放大看人和一群蚂蚁,没什么不同。

国家美术:可否这样理解,个性和似是而非的结合组成了您近期人物创作的巧思妙趣。
邬一名:我的区别于其他人的绘画,可以看成是个性,个人的立场明确就会拉开距离。

国家美术:您着重刻画和反映的是现实世界亦或是内心世界呢?
邬一名:内心世界是现实世界的反馈,绘画只是形式主义。

国家美术:您是怎么看艺术的目的和可能性的?
邬一名:从古至今艺术有太多种目的,我的目的比较简单,就是我在这个世界活着,区别于一般的动物和大多数不知道常识的人。所以我的思维决定了我的艺术的可能性。全世界正常生活的人(相对数不太多,绝对数还是很多),决定了艺术的可能性相对无限。

国家美术:您的创作是否也在希望摆脱历史的固有形态。
邬一名:我们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没有人可以抓住自己的头发跳离地面。所以主观摆脱历史很难,但是人类借助发明创造,还是可以暂时离开地球。我只希望以我的工作,尽量不被历史所束缚。

国家美术:您认为环境的创伤可以用艺术治疗功效缓解么?
邬一名:做艺术的人很少会去主动破坏环境的。

国家美术:您怎么看待在中国当下空前狂热的经济物质发展下人们的疏离感和迷失的?
邬一名:本来这是一个物质极其匮乏的社会遇到机遇的必然反映。西方也经历过。只是中国本来就是一个实用主义的世俗国家,单一的物质追求更甚。其次千年古国一直习惯强调集体主义,少有个人独立的思考,导致群体性的疯狂在历史上反复发生。我自己就有为自己开脱的标准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疏离感和迷失是硬币的另一面。

国家美术:眼下中国的当代艺术的脚步似乎开始慢了下来,您认为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您认为传统与当下存在那些联系?对于传统和创新的问题我们应该怎么去面对?
邬一名:脚步不如八十年代那么整齐划一,更加个人化,更细碎。所以相对来说个人的声音小了,而大空间包括传媒、艺术机构、艺术资本等等都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导致艺术的多方面问题(当然艺术家也难以幸免)。而大众艺术认知的狭隘可能使真正有价值的艺术思想小圈子化或者直接被埋没。中国传统也很多样化,同时也有很庞大的结构系统,它和当代的关系从鸦片战争以来就被关注和挑战,这个题目太大了只有放在某一个小角度里讨论才能说的出一二。传统和创新会互相转化,只要有足够的社会空间和思维空间。

国家美术:走进您的工作室就看到你在写书法,但在您的画面里似乎又在有意褪去书法的痕迹,这是为什么?
邬一名:我写字是好玩,和人下棋类似,称作“法”的东西都应该被打破,踏雪无痕。

国家美术:您平时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听说您在评弹方面的造诣非常深,不亚于专业水准。
邬一名:爱好广泛,只是泛泛。评弹是从小随大人听会的,喜欢它的说表方式,拿它当相声听的,比大多数段子还幽默、耐听,不足之处是内容老套,当故事已毫无悬念。

国家美术:这对您的艺术思想,艺术创作的选择是否有所帮助?
邬一名:没有自我剖析过,可能只不过认识些繁体字,听得懂几句方言俚语。

国家美术:2012年您的艺术创作是否又有新的计划。
邬老师:题材上应该会有所拓宽,立场不会变。

国家美术:能用一句话简单的话评述最近的创作或创作状态么?谢谢
邬一名:因为和前几年创作的方向有一点点不同,所以工作的痛并快乐着,顺势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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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 YIMING 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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